沒有見過那麼傷心的臉孔

我真的不是一個拜A媽媽。當然，如果孩子在考試中捧住佳績，做父母當然會開心，說沒有虛榮感，那是騙人的……但是千萬千萬不要把A當作孩子的回報，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壓力，而且捧A的剎那快樂，並不代表永恆，但是卻讓孩子過不快樂的童年。
所以，我寫了這一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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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有兩個很棒的女兒，她們並不是天才，她們的小聰明，可能源自家族遺傳，她們的堂兄弟姐妹不是醫生就是律師或營養師，自小，就在一片A海中長大。她們的婆婆，有可能是全馬擁有最多全科A孫子的老人家。
所以考試對女兒來說是個沈重的包袱。我從來沒有對她們說：妳最好考個全科A報答我！但是我的言談間，還是會流露出期望。
其實我已經盡量把她們的壓力減到最低，我不讓女兒學琴棋書畫，因為我個人的經驗很清楚：如果你的孩子不是熱愛音樂或繪畫的話，學音樂的孩子未必不會變壞，而且，對他的童年來說是一種虐待。
我不給她們補習，但是女兒卻自己找老師，找朋友的媽載送，我最後限制大女最多只能補三個科目，小女兩科。
我買這幢房子時，只是因為對面是個公園，希望女兒傍晚時分可以到公園玩樂結交朋友， 就像我們小時候一樣，放學後和朋友玩彈珠、打陀螺和射膠圈，在草場玩抓迷藏或跑線。我要她們擁有一個有記憶的童年。
我的女兒並不是書呆子，她們一天花十幾個小時上網和追劇，我不會太嚕囌或管制太嚴，因為我知道她們唸書的時候已經拼了命，玩樂甕讓她們拼了命的玩樂罷。
但是遇到考試，兩個女兒的壓力就來了。
小女今年考UPSR，還未放榜時，壓力大到不得了，盡管我告訴她：妳不需要用UPSR成績找工作，我的要求只是妳可以直上中一，不必唸預備班…。但是她還不能鬆懈。
她拿成績那天，我比她還緊張。
她姐姐當年拿UPSR成績時在學校食堂哭到不能出聲，全校都以為她落榜。
小女兒很冷靜的報告成績，但後來也是哭成淚人，因為她班上考第一名的好朋友，沒有拿到全科A，她替別人難過。
大女兒23日領PMR成績時，我堅持要陪她，因為她的行為舉止太令人擔心。
前一晚她就睡不著了，一會兒說興奮，一會兒說擔心，嚇得我。
當她去課室去領成績那一刻，要我在食堂等。我命令她拿了就立刻來找我。
不久後 ，我看見寶貝女兒流著淚向我走來。
我從來沒有見過她那麼傷心的臉孔。
我心目中的寶貝是快樂，漂亮，愛美，開朗的小開心果。
那一刻我真的好恨考試，為什麼要用這種方法來折磨她們呢?
這一天，我費了很多口舌來開解她。一面工作一面用MSN和獨自在家的她溝通，希望她快點忘記，再度快樂起來。
我的女兒其實考了7個A。但不想做水電工的她，在生活技能科得了B，讓要求完美的她感到很失望。不過，她唯一感到安慰的是，明年不必再唸這門要她的命的科目，也不必唸文科。
這就是我們的教育政策。只有把我們的孩子壓得駝了背，沒有了意志力，失去方向。
廢了這個考試，趕明兒又發明另一種考試來折騰學生。
我的女兒的學校，有133學名考全科A，考7科A的就算是成績差不多的學生了。
女兒有點擔心進不到理科班，為什麼？因為考7A的學生，比考1個A的學生還多，意思是，沒有全科A的話，要進理科班的話還要經過篩選，因為沒有這麼多理科班呀。
不知道，少考一兩個A，在政府眼中，是不是人才。但至少我要向女兒灌輸另一種思想：考少一點A，多一點快樂的話，我寧願你不是杰出的那一個。